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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如最后一瓣花,自我的唇上飘落

发布时间:2020-8-24 18:34:2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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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先生走了。带着他的乡愁与记忆行向更远的他方。我们唯有不舍与祝福,唯有在他的作品中继续感受他的文字诗意与意象美感。

本期《深港书评》推出纪念余先生的专题,邀请了香港著名学者、作家黄维樑教授回忆他今年和余光中先生共度的时光,从中我们可以瞻仰余先生人生最后的夕照暮光中展现出的诗人的光芒。我们还邀请了诗歌评论家庄向阳来解读余光中的文学作品。

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为向先生送别、致敬——

余光中先生的夕照暮光

○黄维樑

(文章有删节,标题为编者所加)

52年前,黄维樑开始阅读余光中的作品,他第一次和余先生会面,也已是48年前的事。之后的岁月里,在香港和高雄的大学里,黄先生先后曾与余教授共事,一共有近9年的时光。说起来余先生的逝世,黄维樑第一句话就是:“我与先生有半个世纪的缘分,怎能不难过……”今年6月,黄维樑一家曾去高雄探望了余光中先生(文中配图由黄维樑先生授权使用)。10月,黄维樑再次去高雄并与余光中一同出席台湾中山大学为余先生庆生的活动,这是余先生生前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也是黄维樑和余光中所见的最后一面。从黄先生的文字中,我们亦能目睹诗翁人生的夕照暮光。

今年6月,黄维樑在余府与余光中夫妇交谈。

去年7月,得知余先生跌倒受伤,住院多日。我与余先生和余太太一向有通电话,对此事知道个大概。是年秋冬之间,读到余先生亲撰的文章《阴阳一线隔》,颇吃一惊,因为所述情形比电话中说得严重。他写道:7月14日太太急病住院,“次日我在孤绝的心情下出门去买水果,在寓所‘左岸’的坡道上跌下一跤,血流在地,医院的病床上,说话含糊不清。在次日才能回答我是某人”。已有三年没有见面,诗翁如此“蒙难”,我应该前往高雄探望两位老人家。

我是诗翁的老读者,内子和犬子读龄较浅,也都是诗翁的知音或粉丝。内子背诵过长长的《寻李白》一诗,酷爱其名句“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几乎可以和长沙的知音李元洛来场背诵比赛了;她还在学报发表过文章,讲诗翁的“梵谷年”;年8月,深圳音乐厅举办大型诗乐晚会“梦典”,余先生是主角,内子则为晚会的策划和导演。犬子和余爷爷“交流”过多次,深圳、香港、澳门都有他们留下的大小两双脚印;对《乡愁四韵》和《唐诗神游》等诗,理解虽然不透彻,背诵却非常流畅。去高雄探望二老,当然要“三人行”。

因为护照、签证、学校假期等问题要解决,终于在今年6月17日,三人从香港飞到了高雄。下午即到余府,见到的诗翁,手持拐杖,行动缓慢,身体弱了。

年时,82岁的余先生在佛罗伦萨攀登过百花圣母大教堂和觉陀钟楼,当时他直至绝顶,和达芬奇一样看尽文艺复兴的佛城全景。两年后在西安,仰视小雁塔时,他又跃跃欲登,导游说:“很抱歉,65岁以上的老人不准攀爬。”老者如童稚般不听话,放步登高,塔外的风景不断匍匐下去,终抵塔顶。杜甫当年登大雁塔时40岁,诗圣九泉之下有知,对豪气干云的“小余”,一定大加称赞。不过是登塔5年之后,今年6月所见,诗翁行走要靠手杖,有时还要人搀扶。

今年6月,黄维樑一家专程去高雄看望余光中夫妇。

余先生近年还有重听症状,又做过白内障手术,加上另眼有疾,写诗并不朦胧的长者,眼睛却有点朦胧。这次在余家客厅,他说话不多,音量不大;对不少话题,余太太倒是滔滔而谈,或补充先生内容,或娓娓忆述细节,语言清畅。她去年病后,康复良好,现在精神爽健,虽然也届耄耋之龄,看来却年轻。

和二老“闲话家常”时,余先生在我耳边说:“维樑啊,我现在去不了学校,又开不了车,难道我的校园生活就此结束?”大学向来是余光中传诗道、授文业的大讲坛,高速驰车是他“咦呵西部”(在美国)、驰骋宝岛的大乐事,他还想过在神州的丝绸之路上“飙车”,追踪古英雄的足迹,如今只能轻轻地叹息。他喜欢旅行,行毕多有写游记;其中外游记山水与人文共融,情趣与辞采兼胜,陈幸蕙称他“极可能是现代文学中‘游记之王’”。诗翁如今的旅游,多半只能神游了。

妻子范我存女士爱丈夫护丈夫,才不让他做这事做那事。张晓风有文章写余太太,名为《护井的人》;诗文杰作如泉喷涌的老作家,余先生现在更需要保护。

诗翁行动缓慢,“护井的人”不让他到西子湾中山大学山顶的文学院办公室。室中一壁海景窗户之外,其余三壁和一地板堆高的书刊,以及不断涌进的新印刷品,文字的墨浪甚于西子湾的海浪,任何人都难以招架,遑论书海畅泳。然而,久违了妻子之外的另一个终身伴侣,思念之情何时或已?

年夏天,我和内子参观中大光华讲座教授余先生的阔大办公室,十分惊讶,对她说:“从前在香港中文大学,余教授的学校办公室和宿舍书房,各类书报刊各就其位,井然有序,书斋不闹书灾。”余先生为人写序,结集成书,书名正是《井然有序》。时隔13年,我想现在办公室的“灾情”一定更为严峻。其实不去办公室,家里的书报刊也还是整理不完的。

自从迁出中大校园的宿舍之后,余家一直安居于高雄市中心之北,在一心路二圣路三多路四维路五福路六合路七贤路八德路九如路十全路再北上,在光兴路的左岸大厦。大厦在爱河之西,以左右分西东,即是左岸。长江以东的南京苏杭一带,古谓之江东,或称江左,人文荟萃;巴黎有塞纳-马恩省河,其左岸是文化蓬勃之区。文坛重镇安家于“左岸”,不亦宜乎!

余家在左岸高楼安居多年,宽敞而不豪华的大宅,因为“卷帙繁浩”过甚,乃另购新居,在原宅的下一层。新居摆设简雅,明亮素净,成为会客之厅。我从前在台湾教书的那些年,数度探访,且曾留宿。如今所见的“雅舍”,摆设与书刊比以前增多了。马英九先生曾二度来此探望余先生伉俪。他敬佩诗翁,曾购买余著《分水岭上》数百本,嘱咐各级官员阅读,藉此提高中文写作的能力。

在“左岸”的雅舍,我自然想到《雅舍小品》的作者——他私淑的恩师梁实秋先生。梁先生在年代不管师生关系是否构成“利益冲突”,大加称赞:“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在雅舍,我们谈诗,也诵诗。

犬子若衡受命背诵《让春天从高雄出发》,念到中间的“让春天从高雄登陆”,正继续朗读着“让木棉花的火把”时,戴上助听器倾听着的诗翁则温和地指出:“接下去应是‘这轰动南部的消息’。”

去年二老住院医疗,几位千金先后从外地回来探视照顾,余先生对此“情动于中”而欲形于诗,告诉我说:“正在构思一首诗,写几个女儿回来探病、探亲;将来有一天回来却是要……”跟着补充说:“不过,我会写得subtle(含蓄)一点。”余太太不想接续这话题,指着茶几上的荔枝,叫大家继续品尝。

我这个资深读者怕甜,压下食欲,却记起诗句:“七八粒冻红在白瓷盘里/东坡的三百颗无此冰凉/梵谷和塞尚无此眼福/齐璜的画意怎忍下手?”余光中有诗写荔枝:在冰箱冷冻后才饕而餮之。

17日至20日四天三夜的高雄行,和余先生和太太一共聚首三次;诗是余家事,“闲话家常”之外,共进晚餐两顿。18日晚,余家第二位千金幼珊教授也在;陈芳明教授是日从台北来高雄演讲,晚上来看诗翁伉俪,一起进餐。从高雄到台北到香港,文艺话语丰富,谈兴颇浓,几有西子湾校园和沙田校园昔日高士雅集的风采。

阅读余光中的后半场刚刚开始

○庄向阳

诗歌《乡愁》不仅入选中国大陆、台湾、香港,以及新加坡等地的语文课本,还屡屡被谱成歌曲甚至苏州评弹演唱,在华人世界几乎无人不知,俨然成为余光中先生的一张名片。早在年,余光中就曾戏言:“(这张)名片太大了,几乎把我遮住了。”(《白玉苦瓜》新版序言)余先生最担心的“误读”,如今仍在继续。在报刊上,“余光中”与“乡愁诗人”几可互换。12月14日,余先生在台湾高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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