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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诗坛,张曙光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他是“第三代诗人”的代表人物,也是著名学者和翻译家,现为黑龙江大学文学院教授。年底,张曙光曾获得“诗建设”诗歌奖的主奖,奖金10万元,这是中国目前奖金最高的民间诗歌奖。面对各种赞誉,张曙光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低调和谦卑,他说:“诗人个体只有融入整个诗歌事业,他所从事的探索才有意义,一切荣耀归于诗歌。”
昨天下午,张曙光做客福田文化广场5楼的《诗刊》中国诗歌阅读馆品牌栏目“对话阅读馆”,与诗歌评论家、海南大学教授耿占春及著名诗人、翻译家树才先生一起,以“诗歌、心灵与记忆”为题进行了一场火花四溅的对话。此次对话的现场主持为深圳诗人刘海星先生。
他让诗歌回到生活经验的语境
“那一年冬天,刚刚下过第一场雪/也是我记忆中的第一场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张曙光朗诵着写于上世纪80年代的那首著名的《年》。这是他的成名作。他穿着格子衬衫,西装,戴着眼镜,表情始终呈现着某种谦虚与内敛。他站在舞台上以平静的深情读这首诗作,某种超越时间的诗的力量,自然生发出来,触动现场不同年龄层的听者。
诗人树才先生表示,这首诗是张曙光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他通过记忆重构了他记忆中的年,所以他最后结尾的时候非常模糊,也非常开阔,这也是张曙光诗歌的特质,他所有的句子都朴素、平实,精神氛围很辽阔,这就是历史的特征。”
谈及这首写于年的经典之作,张曙光坦言他自己也挺喜欢的,因为这首诗涉及到他生活的转变。因为在此之前,他喜欢的都是相对比较浪漫的诗作,普希金、泰戈尔等人对他影响颇大,此后,他在写作上一直寻求改变,摸索了很长的时间,也写了很多自己不满意也不成功的诗作。“这首诗写得非常快。那时候是10月份,睡觉前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然后在床上一句一句地想好,第二天把这首诗写下来。当时写完以后,原来那种感觉一下子没有了。这首诗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至少让我找到了方向。”这个新的方向就是诗中除了呈现某种历史感,甚至还有一种现代意识。
诗歌评论家耿占春介绍道,年的诗坛氛围,是喜欢用朦胧、象征的句子说话,不太敢于使用自己的经验,也不太敢用自己的记忆,“而曙光的诗就是回到自身的时间性,即我们的年是什么样的?在年我们用什么样的眼光回顾自己的过去?等等。”在他看来,这首诗确立了张曙光在当代新诗史上的地位,他让诗歌回到叙述性上,“开始摆脱比较抽象、象征的语言,回到经验的语境,用叙述替代空泛的抒情”。
“把内心大起伏压制到字里行间”
张曙光的诗与现实距离很近,去年马航失踪事件之后,他写了一首《马航MH17》表达自己的心痛与作为一个诗人的态度。昨天下午,张曙光也在现场朗诵了这部作品。
“他们渴望走下飞机/去拥抱陌生的城市和明天。他们中的一些人确实/拥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但这能力却并不足以/拯救他们自己。然后,这一切发生。他们的旅程终止。他们的生命终止。他们的梦想终止。/他们的欢乐和悲伤终止。不是伴随几声叹息,而是一声巨响……”在树才先生看来,这首诗依然保持着张曙光从年写作《年》这首诗以后确立的那种朴素的风格。“就是大智若愚的写法,把那个事情压到非常克制、冷静,把自己内心的大起伏压制到字里行间里去。”
耿占春指出,这首诗传播的经验是没有经历者的经验,但敏感的人都会发现一切灾难都与活着的人有关,与能表达、能思考的人有关,诗人能够体会到新闻事件带来的生存的同质性。“这首诗表达了非常复杂的问题,表达了一种严重经验的碎片化,不是按实际发生,是并列的。这首诗是我们生活中特别公开又特别隐秘的一部分心理的感受。”张曙光表示,这是自己用诗歌的形式处理公共事件的一次尝试,他个人也比较满意。
有不少读者提出,张曙光的部分诗写得如同散文,太过叙事,太过写实,诗味相对淡了一点。对此,他强调,与散文相比,用比较短的句式或者韵律感强的就是诗,“最重要的是,在一首诗里,在一个相对小的程式是不是包含更多的经验或者想象,我感觉这首诗里我做到了,有个人的经验和时代的思考,也包含一些想象。”
会用经验和智慧写更好的诗
为什么张曙光能修炼到将诗写得如此平实?他说,“一个人写几年诗写出几首漂亮的诗并不难,诗难的不是技巧,而是怎么发现自己,怎么把内心真实的自我找出来,将自己内在的真实呈现在诗里面。然后,看上去不是炫技,真正好的技巧是把技巧掩藏起来或者去掉,这可能是相对重要的。我不认为我做得多好,我经常有自我怀疑,但我会尽力去写。”在他看来,但丁和陶渊明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写作标杆,我们这辈子怎么写都达不到这个境界,这点是很让人失望的,这东西不能想,只能望着高山往前走,根本爬不上去。”正因为如此,张曙光一直保持着写作上的克制与为人的谦卑,因为热爱诗,对诗歌有信念,所以坚持写作至今,他表示会用经验和智慧写更好的诗,而不会依赖灵感,年龄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困扰。
年
张曙光
那一年冬天,刚刚下过第一场雪
也是我记忆中的第一场雪
傍晚来得很早。在去电影院的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绕过一个个雪堆,看着
行人朦胧的影子闪过--
黑暗使我们觉得好玩
那时还没有高压汞灯
装扮成淡蓝色的花朵,或是
一轮微红色的月亮
我们的肺里吸满茉莉花的香气
一种比茉莉花更为凛冽的香气
(没有人知道那是死亡的气息)
那一年电影院里上演着《人民战争胜利万岁》
在里面我们认识了仇恨与火
我们爱着《小兵张嘎》和《平原游击队》
我们用木制的大刀与手枪
演习着杀人的游戏
那一年,我十岁,弟弟五岁,妹妹三岁
我们的冰爬犁沿着陡坡危险地
滑着。突然,我们的童年一下子终止
当时,望着外面的雪,我想,
林子里的动物一定在温暖的洞里冬眠
好度过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我是否真的这样想
现在已无法记起
晶报记者尹维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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