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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别滥情,也别女权

发布时间:2016-12-7 16:38:31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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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别滥情,也别女权

——回答深圳《晶报》记者叶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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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报:

我相信您已经拜读了,关于旅美女诗人沈睿的访谈《沈睿:中国有些男诗人自恋得厉害》,这通篇读下来让人感觉她是在拿女权主义的鞭子鞭打你,更是用英文pnis来比喻,而不是从诗歌文本上认真地批评。关于余秀华的诗的争论继续发酵,好像不是在谈诗了?她对您的这些看法从何而来?

沈浩波: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能理解她的愤怒,毕竟,她在先前的文章中,对余秀华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拔高。那篇文章流传广泛,想必她也很享受自己的推荐之功,这时候有人指出余秀华的诗歌写得并不算好,她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但这个事情是怎么扯到女权主义上去的?我又是怎么成为中国男性诗人压制女性诗人的代表的?我作为一个个体来批评余秀华这个同样是个体诗人的诗歌,是个体对个体的批评,沈睿是怎么把我想象成代表中国男诗人这个群体的?中国男性诗人又怎么被她形容得如此不堪的?都很蹊跷。

我对沈睿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原先写诗,后来去了美国。我没读过她的诗歌,因此也无法评价其诗歌写作。从她炮轰我的一篇文章和一篇访谈来看,感觉是一个狂热暴躁的女性,给人以一种文化程度不太高的感觉,但她的履历却显示,她是美国某大学的比较文学博士。所以这也令我觉得奇怪。

后来我发现,不仅仅是沈睿,还有好几位女权主义者在著文对我进行指责,这就真的值得思考了。

我的猜想是,余秀华流传最广泛的那首诗《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个睡你是不是契合了某种女权主义的立场呢?这次终于是女人睡男人了,而不是男人睡女人了?但我又想,像沈睿这样的女权主义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和狭隘吧?若真是这么理解诗歌,并将这首诗视为某种女权主义的声音的话,价值观也未免太简陋了。但从沈睿的文章与访谈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最推崇的的确就是这首《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我觉得,用女权的意识形态来图解诗歌,挺可怕的,而且沈睿的方式也显得有一种原教旨式的狂热。即使从文明的角度来说,无论是男人对女人说我睡你,还是女人对男人说我睡你,其实都有一种骨子里的压迫,不必五十步笑百步,都谈不上太高级。而且这个话题至少我以为与文学无关,很多时候文学作品中使用睡你这样的词汇,不过是一种贴近日常经验的生活化表述,无关文明的政治正确宏旨。

沈睿在第一篇炮轰我的文章中,没有说明为什么觉得我是欺压女性的男权代表,只是骂得过瘾,反正我就是男权了,没道理,连举出的例子都是评论家陈亮写我的一篇文章。但在新京报的一篇访谈中,沈睿举出了例子,她认为我在年写的诗歌《一把好乳》就是一个例子,并且说那首诗如果放在美国,会被判定为性骚扰。

对此我想说,即使沈睿此说成立,我依然认为《一把好乳》首先是一首好诗。但它可能是一首冒犯了社会伦理道德的诗歌。我愿意承担这种冒犯的后果,我也认为文学、艺术可以对社会伦理道德进行冒犯。若是诗歌内在的伦理与社会道德伦理发生冲突,作为一个诗人,我只会遵从前者。

晶报:

沈睿提出了,女权主义根植于民主思想——民主不仅是保证大多数人利益,民主的根本意义是保证少数人和弱势者的权利。沈浩波们是诗歌土豪。和中国男权意识形态等说法,这好像说余秀华的诗不好的男诗人,都会被扣上这个帽子?您认可这种说法吗?这似乎从脑瘫、农妇、农民诗人之后,女权主义者一词又被拎出来。

沈浩波:

我不是女权主义的研究者,没有能力对女权主义发言。我只是一个诗人,不是社会学者,对民主发言不是我的强项,虽然我倾心于民主。文学和艺术有其自身的规律和伦理,当我在写作的时候,我首先是一个诗人。我不知道诗歌土豪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我确知,母语环境对一个诗人来说很重要,作为一个汉语诗人,我很高兴我在中国本土写作,我的生活和写作,都在汉语中。

作为诗人的沈睿女士,显然已经被作为女权主义者的沈睿覆盖了,这是她的个人选择。从她的文章和访谈看,她已经是一个完全的诗歌外行,也许她从来都没有内行过。我没有见过哪个优秀的诗人,会允许社会学的或者意识形态的东西覆盖于诗歌之上。诗人布罗茨基和身为捷克总统的哈维尔有过一次争论,布罗茨基说:我认为你是一个剧作家,而我是一个诗人,这才和你讨论。我们讨论的是语言的准确性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我认为连这句话都是多余的,当哈维尔已经成为总统哈维尔时,他已经不可能再是一个单纯的剧作家了,布罗茨基与他讨论语言问题,本身就很无聊。

对我来说,也只有可能与诗人沈睿进行关于诗歌的对话,而不可能和女权主义者沈睿讨论女权和民主。国际上确实很有那么一些诗人,在追赶现代文明的各种潮流,比如很多诗人都热衷于写一种类环保题材,当然也一定有诗人热衷于女权题材。我对此不以为然,不媚大众的俗,也不一定反过来就去媚文明的雅。媚俗与媚雅,都是内心媚态的体现。我不赞同让诗歌削足适履,去刻意符合现代文明政治正确的需要。若这意味着我便是中国的诗歌土豪的话,我很愿意当一名诗歌土豪,土就可以了,豪则不必。

晶报:

您写关于余秀华的诗评论《余秀华的诗写得并不好》,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这是作为一个读者读诗后发表一个人的观点,对于文中把苦难熬成鸡汤的观点,我想大部分情况是这样。伊沙说,拿着同情心去绑架别人,这变得不美好了。您现在还坚持原来的观点吗?为什么?

沈浩波:

把苦难熬成鸡汤这句话,也可能有些言重了。我认为凡是过度抒情都是鸡汤,这是诗歌语境里的形容,未必接近大众的心灵鸡汤本意。而且从余秀华更多的诗里看,她并没有特别试图用自己的苦难来博取同情,她身上有作为一个诗人的尊严感。所以我确实觉得这个评价至少显得过于即兴和不够精准。

从诗歌本身的角度而言,更准确的说法是:呼喊式的抒情永远是危险的。传统的抒情套路往往就是滥情。这种抒情,我以为是现代诗歌的敌人。余秀华的诗歌处在学习阶段,其实有不同的风格,并没有定型,但大众往往最喜欢她的呼喊式抒情。简单的,夸大的、铺排的,形容词众多的抒情符合大众对诗歌廉价的期待。这种期待,与对网上各种心灵鸡汤的期待有内在一致。这种写法,也容易讨大众欢心。

并非只是余秀华,大部分中国诗人,甚至包括一些知名诗人,其实都停留在这种泛抒情的阶段,对诗歌的理解力并不比余秀华高级。我对泛抒情的否定,还有一个原因,我也写过不少这样的诗,随着对诗歌理解的日渐深刻,那些作品往往令我羞愧。

晶报:

最近关于女权主义的谈论也是媒体的兴奋点,包括学者周国平一不小心把以前的旧文,发在微博上,立即引起两性争论的话题。最后周国平不得不撰文回应是直男,而不是直男癌。现在余秀华的事件已经让人不能更冷静地分析诗歌语言在表达时出现的匮乏,为什么出现这种困境?

沈浩波:

请原谅我实在不想在讨论诗歌的时候,还要换个逻辑,来谈论这些社会话题。

晶报:

您最近很专注地写了很多诗歌评论,我读了几篇,写得真不错。但当下的文学批评是评论文本还是评论人?沈睿称对诗歌的评价打动她是第一条。对您来说理想的诗歌批评是什么?

沈浩波:

我在一个名叫诗歌是一束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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